小S在金曲奖上叫吴青峰“峰姐”，错了吗？

因为“娘”而被人在万众瞩目的场合取笑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吴青峰对此深有体会。

 27届金曲奖以苏打绿大获全胜告终，其中有一个小插曲，在小S和蔡康永再度合体的部分，二人重点调侃了一通苏打绿主唱吴青峰，最后有整整三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是翻来覆去拿“峰姐”这个绰号开玩笑。

 事情的背景是吴青峰几年前有次上康熙，小S觉得他言谈举止太秀气，以此当做一个亏他的点。吴青峰笑着说自己在香港很红，小S就问香港歌迷怎样称呼他，是不是叫他“峰姐”（用粤语说就是“Fong Zei”），节目上嘻嘻哈哈就过去了，但此后“峰姐”就成了吴青峰一个挥之不去的符号。这次小S旧事重提，说吴青峰曾经给她传简讯，让她以后不要再叫他“峰姐”。但是她才不会就此罢休，这个老梗她还要在金曲奖上大张旗鼓地对着全场观众说出来。

 对此吴青峰的反应先是翻了几个白眼，

                

                然后对着台上喊“放屁”，

                

                最后还作势要离场，

                

                还好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看起来只是件很小的事情，颁奖礼上借此话题活跃气氛而已嘛，但是当我们设身处地站在吴青峰的角度呢？对不起，我只感觉到满满的尴尬。
青峰当然不会为此当场撕破脸弄得人下不来台，最多只能稍稍做个反抗的样子，但是他在其他各种场合曾经用各种方式表示过不满。比如在演唱会上看到台下举的灯牌好多都是“峰姐”，他就喊话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东西，签名会上有人要求他签上“峰姐”，他会拒签。这些细节都是我在歌迷论坛里看到的，打粉（苏打绿粉丝简称）们建了专门的帖子呼吁大家不要再叫他“峰姐”，相关微博下面的留言也全是粉丝的这些呼告。

 需要说明的是，吴青峰只是被大家说“娘”而已，虽然他也有过一些性向方面的传言，但未经证实，毕竟“娘”和“同志”是不能完全划等号的。只不过他的处境会让我联想到很多同志朋友的处境。在基佬圈，“是gay三分娘”是被普遍接受的说法，很多基佬动不动会自称“老娘”，或者和好基友以“姐姐”“妹妹”相称，这个好像没什么问题，还能起到促进圈子大和谐的作用。可是一旦到了陌生人面前，此类称呼就会被谨慎使用，使用不当很有可能招致翻脸。

 有的基佬虽然在公众场合也会自称“老娘”，但他会采取双重标准，自己说自己可以，但别人说就会踩雷。甚至就连“基佬”这个词也被一部分人双标了，内部互称“基佬”没问题，直人叫我们“基佬”就很刺耳有歧视之嫌。（我就曾收到过读者留言，让我别老用“基佬”这个词，因为这个诞生于香港的词最开始是带有歧视意味的，但事实是现在它的歧视意味已经淡化到感觉不出了，反而变成了圈子里常见的称呼，因为比“同志”和“gay”都来得亲切。）

 这种同志圈对自称与外人称呼的双重标准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有人也许会以“自嘲”和“被嘲”的区别作为解释。就像我可以自嘲长得丑，但别人说我丑我就接受不了；我可以数落自己父母的缺点，但别人不能说他们半点坏话。但是这几种情况其实并不完全相通，理由是——按照现在先进的性别平等观念，“娘”怎么能算作一种缺点呢？

 就拿我自己举例吧，我已经全方位出柜了，我也承认自己有点娘，而且不觉得这是缺点，我很能接受自己，有时候在好朋友面前还会故意表现得很夸张，可是当我在一大群人面前被开一些性取向方面的玩笑，还是会有点不舒服。这就不能用“自嘲”和“被嘲”的区别来解释了吧。仔细想了想，我不爽的原因其实是下面两个：

 一，害羞。我出柜只是坦承自己的性取向，并不是要把自己所有的隐私摊开来给大家欣赏讨论。当你当着大家的面问我“爆菊”的感受，或者如何在澡堂“捡肥皂”，我当然会觉得不好意思。而“娘”虽然无关隐私，毕竟还是很个人化的特质，被人提起来害羞也是正常的，而爱害羞不正是“娘”的人应该具备的吗。
二，丧失安全感。如果是互相知根知底的好朋友，怎么开玩笑都无所谓，可如果是不熟的人，就会立刻觉得如芒在背——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如果周围还有其他不熟的人甚至干脆就是陌生人，这种不安全感就会更强烈——你怎么知道在座是否都对同性恋没成见？你怎么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恐同憎同者？

 更何况，在一部分自我认同还不甚完全的基佬眼里，“娘”的特质还是有点见不得人的，他无法违抗自己的天性，不得不表现得“娘”，但是内心又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娘”，所以别人对他哪怕只是客观形容一下或是不带恶意的调侃也会让他崩溃。还有一部分基佬，虽然不觉得“娘”是缺点，但是他的审美喜好是偏向阳刚硬朗的，他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心目中理想的形象，为此而强拗成很man的样子，这个时候你还说他娘，一片苦心顿时成流水，你说他糟不糟心！

 如此种种，全都在告诉我们，不要轻易开别人性别方面的玩笑。就算开也要注意场合，在特别公开的场合要慎重，而且你得先确定跟对方的关系好到了一定程度。

 在这里我想批评一下蔡康永老师，作为一名标志性的同志而且向来以情商闻名，怎么可以允许搭档小S如此口无遮拦，不但不制止，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我们知道蔡康永之前也有个外号叫“康熙一姐”，小S在节目里说他他也会表现出不爽，当然录康熙大家都知道要照顾节目效果，不过要是在金曲奖上再说他是“一姐”，他还能受得了么？

 大家应该还记得前不久李宇春在某个颁奖礼上被人叫了一次“男歌手”，尽管是口误，就已经让人觉得很不礼貌恶意满满了，当时那个颁奖礼主办方都快被人骂死了，怎么这次影响大得多的金曲奖上发生这么一件更加明目张胆的类似事件，大多数人却不当一回事呢？“春哥”“峰姐”这类称呼，里面含着的其实是一套落伍的性别成见，认为男的就该阳刚女的就该阴柔，男的阴柔就成女的了女的阳刚就成男的了，貌似在说跨性别实则还是宣扬非黑即白的性别二元论。拜托，这都什么时代了！

 我也并不是要刻意上纲上线默认大家都是玻璃心，只要玩笑不是出于恶意，大可以一笑置之，吴青峰的应对方式也特别好，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没有影响欢乐的气氛。我说这么多只是想提醒某些爱开玩笑的人，不管跟谁开什么玩笑，都要把握分寸，都要懂得尊重。
金曲奖当晚还有个名叫“星空演讲”的活动，就是腾讯请了一堆明星去做演讲，其中黄渤的演讲反响最好，他的主题是“幽默”，核心观点是：幽默的最大作用，就是巧妙地化解尴尬。可生活中很多人所谓的幽默，不是化解尴尬，而是给别人制造尴尬，靠着让别人发窘自己在那儿傻乐，这样就太低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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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汤唯舒淇为啥受同志欢迎，对于基佬而言体育界比娱乐界更看脸，你没想过的盲人同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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