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画报》专访梁朝伟&周迅演技派的心战（文/王华震）

发布时间：2024-12-18 17:00

与梁朝伟合作两次以上，且都以男女主角身份合作的内地女星，周迅算是第一个。两人首次合作是年初的《大魔术师》，却让人感到“火花不够”，周迅笑着说这是因为“在闹剧中没法专心谈恋爱”。在新片《听风者》里，两人的对手戏更多，也更精彩。导演庄文强说周迅的能量像梅艳芳，而梁朝伟还是一如既往的老练。“只要搭档对了，现在每一次的表演机会我都尽量去享受。最好的表演，就是自己最享受的表演。”梁朝伟在接受本报专访时说。没见到梁朝伟前，周迅心里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安。那是拍摄《大魔术师》的时候，周迅和刘青云先进了剧组。刘青云在片场扮酷，总是独自背剧本，不爱搭理人。周迅就跑去问他：“你怎么好像一块石头啊。”刘青云皱紧眉头，不紧不慢地回答：“再过一个礼拜要来的那个人，比我更不爱讲话。” 于是，梁朝伟“沉默寡言”的形象，便在周迅心中先入为主了。在片场的梁朝伟确实沉默，偶尔与导演交流，与周迅也鲜少说话。一场戏拍完，他便直接进化妆间；每天收工后，他就回家走人。“专业”，是大多数人对拍戏时梁朝伟的评价。戏外，梁朝伟其实是个健谈的人。他只是不喜欢谈那些和电影、表演无关的“八卦”。当他和周迅一起为新片《听风者》接受本报专访时，只要说到他感兴趣的话题，就会侃侃而谈。相比之下，平时机灵伶俐的周迅反而显得话少了。《听风者》是梁朝伟与周迅的二度合作。虽然此前梁朝伟和内地女星的合作已经非常频繁，但真正合作两次以上，且都以男女主角身份合作的，周迅算是第一个。之前，梁朝伟和章子怡在影片《2046》和《英雄》中也合作过两次，但后者在《英雄》里并不是主角。两人的合作并未擦出火花，给人印象深刻的只是王家卫和张艺谋镜头下的几场唯美床戏。在《大魔术师》里，周迅也沦为“花瓶”，但到了《听风者》，她终于有了与梁朝伟拼演技的机会。受访当天，周迅穿着利落的亮墨绿色丝质连衣短裙，左右不对称的裙体设计显得整个人非常灵动。梁朝伟则穿了一件不合时令的秋装皮夹克，半新不旧，擦痕累累。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双手稳稳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盯着对方，不像是在做一次例行的娱乐通告，却像是个归猎的猎人，平静地向你诉说着惊心动魄的往事。问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对彼此的印象时，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哦，原来他就是梁朝伟啊。”这是周迅的第一反应，然后就是一整天紧张的拍摄，“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个人”。但收工回到住处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整个人突然觉得疲乏无力，又饿又累，以前拍戏从没有这样过。”周迅回忆道。虽然“第一印象”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回忆，但这个第一次合作后产生的反应，却让周迅记忆犹新：“我自己也没法解释，我就把它叫做磁场吧。他的磁场很强大，我被辐射了一天，就不行了。” 梁朝伟就没有这么多的“生理反应”，说起第一次的合作，他只是神秘地笑笑，然后给记者打起了马虎眼：“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觉得终于见到真人了。” 但对于和周迅的二度合作，梁朝伟的这番话颇为真诚：“只要搭档对了，现在每一次的表演机会我都尽量去享受。最好的表演，就是自己最享受的表演。” 一次“闹剧”的合作周迅接戏有时候挑剧本，有时候挑演员。看到《李米的猜想》剧本后，她就找了导演曹保平之前的电影《光荣的愤怒》来看，看了之后，她就决定出演这部小制作电影。除此之外，《光荣的愤怒》的主角吴刚的表演，也看得她直呼过瘾。所以，当尔冬升的太太（也是他的监制）打电话来说：“有个电影《大魔术师》，演员有梁朝伟、刘青云、吴刚，你来不来啊？”周迅不看剧本，二话没说，就接下了这部片子。“因为梁朝伟和吴刚都是我喜欢的演员啊。”周迅说。但她没想到这是一部带有闹剧风格的喜剧片。“这么多好演员在一起，本来我以为是一部拼演技的电影。”对于在这部电影中没能和其他演员“拼演技”，周迅的语气中显然还带有小小的遗憾。梁朝伟在这部电影中的戏份比周迅更加吃重，而且由于之前没练过魔术，所以压力很大。他们在戏中饰演一对分别多年的情侣，本来是此片最大看点的二人情感戏，却让人感到“火花不够”。对于这样的观众疑问，周迅笑着说这是因为“在闹剧中没法专心谈恋爱”，而梁朝伟却把责任推给了普通话和快节奏的拍摄进度。影片虽然由香港导演拍摄，但由于讲述的是民国北平的故事，所以演员表演的时候都使用普通话——这对刘青云和梁朝伟来说都是一次考验。练魔术、练国语，一边拍一边练，这样的快节奏本是香港演员的看家本领，但这反而让近年已经沉下心来慢慢揣摩一个角色的梁朝伟不太适应。直到有一天，梁朝伟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就是在这种快节奏的电影环境中长大的，“那时候香港就是这样的快节奏，哪有时间让你准备？我以前在电视台的日子就是这样啊，只是后来拍了一些可以允许我长时间准备的电影，才慢慢被宠坏了，也让我忘了自己从前就是这样走出来的。”说到“宠坏了”这三个字的时候，梁朝伟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其实是他的幸运。有一次他问刘青云：“又是魔术又是国语，我觉得苦恼，你觉得享受吗？”刘青云立刻说：“这样不是更好玩吗？” 就是带着这样“好玩”的心态，几个演技派演员硬生生地把一个复仇正剧演成了一台闹剧。这离梁朝伟上一次正儿八经地演喜剧《行运超人》，已经将近十年；而周迅此前只演过唯一一部喜剧——《女人不坏》。产生火花的二度合作周梁二人合作的新片《听风者》，可能会一了周迅“拼演技”的夙愿。早在《大魔术师》杀青之前，梁朝伟就已经接到《听风者》投资方的邀约。那时候投资方只确定了周迅担任女主角，麦兆辉、庄文强搭档担任导演。麦、庄两人和梁朝伟已经是老搭档了，自然无话可说，但他一听女主角又是周迅，“当时就决定接了”。梁朝伟的态度，和拍摄《大魔术师》前周迅的态度如出一辙。片场很多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他们的这次合作，似乎显得非常“顺利”。相比《大魔术师》，两人的对手戏更多，也更精彩。令人印象尤其深刻的一场戏是，周迅饰演的“老鬼”张学宁要外出执行任务，临走前，她与梁朝伟饰演的何兵告别。当时的何兵已有妻室，但交情颇深的两人对彼此怀有很深的感情，只是谁也没挑明。 “平安回来。”何兵温柔地说。“成交。”张学宁伸出手，用何兵的口头禅作了回应。此时，她的眼里饱含泪水。这是一直压抑着感情的两个角色，最动人的一次互动；这也是梁朝伟与周迅最难忘的一场对手戏。一位剧组工作人员回忆当时片场的情形时说：“这场戏两三遍就过了。导演要求周迅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她在拍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电影最终没有保留她哭的画面。用周迅自己的话说，这次两人的合作，比起上一次更加“顺溜”了。这次拍片，梁朝伟用粤语（后期再国语配音），周迅则讲普通话。这让周迅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对台词的时候，他都有照顾到我。”周迅说。梁朝伟也坦言这次合作“已经不用顾虑了，有什么想法我都会讲出来”。梁朝伟所说的顾虑，指的是他担心对方觉得自己抢戏。“和不熟的演员在一起会有这样的顾虑，”他说，“但现在知道周迅是怎样的人了，放松了很多。”梁朝伟所说的“不熟的演员”，大概是指第一次合作之前完全不了解的演员，比如《伤城》里的徐静蕾和《色戒》中的汤唯。《伤城》中梁徐二人有很多吻戏，这对完全不认识的两人来说都不免突兀，最后还是导演出面请二人吃饭，才化解了尴尬。《色戒》则是对他身心的一次巨大考验，“突破底线”的表演在影片上映后引起了巨大争议，也许只有李安才能把两个素不相识的演员调教得可以做出“突破底线”的表演。几年后梁朝伟在回忆起这次演出的时候说：“做演员就不应该有任何底线。” 语气中流露出少有的坚决。其实周迅也毫不介意所谓演戏的底线：“他怎么演，我就怎么接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笑着说，语气豪爽。周迅性格中豪爽的一面，在此次合作中展露无遗。和梁朝伟合作过的女演员中，以性格豪爽著称的还有王菲和赵薇，这对好友都在《天下无双》这部搞笑片里出镜。比起《大魔术师》的闹腾，这部影片算是比较正统的香港无厘头喜剧，也是梁朝伟目前为止演过的最后一部无厘头喜剧。在戏外，周迅显然比梁朝伟更加无厘头。周迅的圈中好友范晓萱也在《听风者》中扮演一个角色，在片场两个人经常“打打闹闹、开各种鬼马玩笑”。在上海拍戏时，周迅还会主动叫来烧烤师傅，在片场架起炉子。“一边还在拍戏，谁空了就过去拿烧烤吃，”某工作人员说，“剧组上下一百号人都有的吃。” 烧烤也会通过助理，送到梁朝伟的化妆间。在片场，梁朝伟一演完戏就躲进自己的化妆间，很少和大家开玩笑。梁朝伟更老练，周迅的能量像梅艳芳麦兆辉和庄文强对影片中梁周二人表演的评价，稍稍不同于其他人。《听风者》的故事发生在 1950 年的上海，虽然大陆已经鼎革，但上海的时髦风气还是没变。为了营造 1950 年刚解放时的上海氛围，他们找来当时的电影慢慢钻研，特别是《永不消逝的电波》这部电影，不仅年代符合，而且题材相近。 “《听风者》中多处场景的细节，就是直接参考了这部电影。”麦兆辉说。不仅如此，他们还四处搜集资料，特别是 1947 年到 1949 年 LIFE 杂志在上海所拍的街景。剧组甚至还在 Ebay 买了当年的发报机。而对于已经多次合作的梁朝伟，麦兆辉用“老练”来形容他。 “我想《色戒》对他的影响很大，拍《色戒》那段时间他的心情很差，我们常常和他一起吃饭，感觉他整个人都非常压抑，但从那之后他真的演戏更加老练了。” 麦、庄二人对小说做的最重要的改编，就是张学宁这个角色的加入。在麦家的小说中，《暗算》的第一章《听风者》完全是男人戏，几乎没有吃重的女性角色。这本来很符合麦、庄的风格，但周迅和范晓萱的加入让整部戏增加了情感部分。庄文强在解释这个改动的时候说：“主要是因为我们找到了周迅。” 周迅在影片中的性格压抑内敛，和她以前饰演的角色有不小的差异。“周迅这个人，平常你看她好像很慵懒、很颓废，但到了镜头前，能量一下就释放出来了。这点有些像梅艳芳，我一直不敢告诉她。”庄文强说。梁朝伟第一次当上电影主角的影片是《青春差馆》，当时演对手戏的就是大明星梅艳芳。在这部青春搞笑电影中，梁朝伟对梅艳芳暗生情愫，一开始并不表白，到最后才吐露真情。也因为这部电影的合作，他和梅艳芳结下了深厚的情谊。2003 年梅艳芳传出病危消息，正在台湾给电影《地下铁》做宣传的梁朝伟断然取消所有的通告，连夜返港探视好友。庄文强说周迅的能量像梅艳芳，巧的是，在《听风者》中，何兵也暗恋着张学宁，只是他到最后也未向她表白。何兵本是一个街头瞎子混混，性格自由，爱讲笑话，颇带市井气。他加入到对敌情报工作的主要动机，其实是他的母亲被扣为人质，再者他也喜欢上了张学宁。这样的人物也是梁朝伟之前极少碰到的。“《听风者》里可以看到梁朝伟搞笑和轻松的一面。”周迅说。在梁朝伟的电影列表中，性格由幽默乐观转向沉郁阴鸷的角色，确实不多见。麦兆辉刚看到这部小说的时候，第一感觉痞子何兵应该让冯小刚来演，但后来迫于投资方的压力才改成梁朝伟。张学宁的性格和何兵的性格形成鲜明对照。“这次的人物很压抑，不像我以前的人物那样性格外露。”周迅说，“我在戏里不能哭，要压着。很多时候都要先独自跑到厕所哭完，把情绪释放完，再回来演。”这样的性格反差可能正是导演想要的。今年，梁朝伟和周迅都有三部戏要上。在采访中，记者问周、梁二人：“从年初到年末，银幕上都是你们，会担心观众厌倦你们吗？”梁朝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仔细作答。周迅则立刻反问一句：“你呢？你会厌倦吗？”记者一时语塞，结果周迅倒自个儿先哈哈大笑了起来。也许以她的性格，记者诚实地回答“会厌倦的”，她也不会生气，倒会古灵精怪地想出其他办法来化解吧。 B=《外滩画报》 L= 梁朝伟 Z= 周迅 B：各自说说这次合作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Z：这次在拍之前对台词就比较顺溜了。这次导演也是香港人，剧本有些地方是用广东话写的，但对台词的时候，他（梁朝伟）都照顾到我，比较顺溜。 L：我常常觉得拍电影不能太客气，太客气的话拍完以后就会后悔。我以前拍电影的时候，有时会对其他演员客客气气的，但一拍完，心里就想：“唉！当初为什么不这样演！”但我现在知道她（指周迅）是怎样的人，大家的目的都是把这个戏拍好，这样就轻松很多。有时候演对手戏的人不熟，人家就会想，梁朝伟怎么好像一定要压着你演。现在已经不用顾虑了，有什么想法我会讲出来。 B：我记得周迅你以前说过，林徽因和凌雁秋这两个角色对你影响很大，那这次的张学宁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影响？ Z：是人物表达情感的方式。我以前表演的时候情感都比较外露，但这部戏里的张学宁性格是很内敛的，而且环境也不允许她外露。有时候在表演的时候很想哭，但却不能哭出来，只好在戏外哭掉，把情绪都发泄在戏外。电影只捕捉到我内敛的那一部分。 B：你们觉得最好的表演应该是怎样的？ L：就是自己最享受的表演。每次都会有瑕疵的，但没有瑕疵的话也不会太好看的。所以就不用想太多。作为一个演员，每次都全心去体验就好了，不要去追求什么最完美。没有完美的。 Z：我觉得他说得没错。我自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什么叫极致，什么叫最好，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说我的表演好的时候，我就“唉??”（挠头），也不知自己好在哪里。 B：《听风者》的原著中人物都处于一种孤独的状态，你们是怎么理解和表演他们的孤独的呢？ Z：我觉得他们可能并不觉得自己孤独，他们每天完成任务就已经很 high 了。但他们肯定会孤独，只是他们不敏感。 L：我在电影里面和范晓萱、王学兵的对手戏不是很多。我觉得他们都很压抑，包袱很多。尤其是张学宁这个角色，她要常常欺骗自己，要找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情感又不会表达出来。我是里面最开心、最自由自在的一个。 B：作为演员，有时候也会挺孤独的，平时你们是怎么和孤独相处的？ L：我平时独处的时间不多，拍戏的时候正好有时间独处，也蛮不错的。收工之后还可以看书、看电影、看剧本。 Z：我也挺喜欢呆在剧组的。剧组对我来说是一个比较安静、比较规律的生活。休息的时候反而生活会不规律。 B：这次周迅扮演的角色是梁朝伟的领导，性格比较强势，在生活中你们怎么看待这一类女性？ Z：我还真不知道??我很佩服她们的。 L：其实戏里的那个角色是装出来很强势，其实她内心是很脆弱的。生活中的话，很多女性也总要摆出这样的姿态，但这是她们的权利，我都可以接受。 B：电影对你们的人生有什么特别影响吗？ L：接触电影对我影响真的很大，在各方面都很大。刚开始的时候，它让我找到一个宣泄的渠道。我小时候并不懂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长大以后，就找到了电影这个出口，觉得很好玩。我的经历比一般人多，演过不同的人，经过不同的事情，所以我应该要比一般人成熟（笑）。我今天突然间想通很多东西，是因为演戏，明白人生开心最重要也是因为演戏。我演了三十年，从前也很喜欢演一些情绪很激烈、很沉重的角色，现在觉得够了。我剩下的二十年不要再这样演了，也不要这样生活了。 Z：我也是因为电影，才明白了很多道理。 B：那你觉得电影对观众来说意味着什么？ L：我们拍电影除了可以娱乐自己以外，就希望电影也可以娱乐观众，就好像我自己也是观众，我自己平常也去电影院。我很享受，我也希望在看完电影以后，起码在 120 分钟之内我可以得到很大的娱乐，不一定有什么信息，但起码在 120 分钟以内会很开心。这也是我们做这行的目的。 B：那变成明星之后呢？你们的生活是怎么调整的？ Z：我拍电影的时候，国内还没有相对健全的明星制度。我从小就和电影结缘，去拍戏后就觉得太好玩了，去片场就像去探险。既好玩又有收入，我觉得很好。 B：周迅你第一次做女主角是《小娇妻》，你还记得第一次做女主角的感觉吗？ Z：我记得当时拍《小娇妻》的时候非常热，是在上海的夏天拍的，史蜀君导演。我跟史蜀君的感情也很好，她待我就像女儿一样。我第一次被绑在大卡车上，演骑摩托车，在上海城市里这样转悠。我记得印象很深的一个镜头，就是一个要摔跤的镜头，而且要把鞋子摔到锅里，哇，我记得好像摔了三十多次，摔得全身青肿。 B：那后来明星制度慢慢健全起来，你是什么感觉呢？越来越被束缚？ Z：其实我不太懂这一块。我是按照我原来的方法去应付。但现在的工作比较多样性，以前不需要参加这么多活动啊。现在我也会有，但我还算少的，我觉得是我不太适合。有些时候人多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比较尴尬，人家也会不舒服。 B：那梁朝伟呢？你好像抱怨说没法在铜锣湾逛街。 L：对。开始的时候不是为了这个入行的，但后来觉得当明星也不错啊,也蛮过瘾的,还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随之而来的也有不好的地方,会被狗仔队追啊,会牺牲很多东西，有得必有失嘛。现在我到了第三个阶段，又觉得挺不错的。因为你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你把这些影响力放在一些好的东西上面,有一些正面的影响。它可能会影响到一些电影人，或者小朋友也可以，那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通过这些东西，除了娱乐自己,还可以把一些正面的信息给很多人。真正的一个大明星，他的影响力是很深的。就好像当初我拍《新扎师兄》,很多人去当警察是因为看了《新扎师兄》。我平常出来遇到警察都会说“SIR”,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影响。年轻的时候不懂得这样想,但都有一个阶段啦。遇到一个问题你可以把它变好、也可以变坏，但你是有能力把这个东西变好的啊，所以当大明星看你选择去做什么。 B：你刚才说做明星就会牺牲一些东西，比如隐私？ Z：最隐私的东西不可能牺牲的啦。哈哈。 L：我觉得人生有得有失，就看你得到的是什么，然后你牺牲的是什么。所以我觉得无所谓，反正如果你觉得你得到的东西在你人生中很有意义，你失去点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反正我也没做过愧对自己良心的事。 B：最近两位看过的印象比较深的电影是什么？ Z：最近很忙啊，没什么时间看，但《听风者》我看了。 L：《金盏花大酒店》，就是很多老人家去印度玩，印象蛮深的；还有最近看了《蝙蝠侠》，因为我很喜欢那个导演，他拍的我都看。 B：《蝙蝠侠》最近还没在内地上映，可能是因为最近是国产片保护月，不知道周迅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Z：我觉得大家都要好才好嘛。我觉得应该给国产片一个空间和一定的支持，有空间，然后才可以成长嘛。就是有一棵苗，你要给它一片土，然后它才会生长啊。 B：周迅你和香港导演合作过很多次了，你觉得香港电影有什么好的地方可以借鉴？ Z：我觉得是比较灵活，就像老爷（徐克）啊，麦、庄啊，在拍戏的时候不堵死在一条路上，可以随机应变。 B：你们觉得在娱乐圈中维持自己的个性难吗？ L：我不难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子。我觉得我是这样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困难。 Z：性格不需要维持啦，因为你本来就是个玉米，能变什么？把性格改掉也蛮残酷的吧。 B：周迅你一直说演戏靠直觉、靠感觉，那你觉得至今为止做得最理性的一次表演是哪次？ Z：我觉得都是同时存在的。每一个角色都有理性的一面，也有感性的一面。我靠直觉去表演之后，也会理性地去想想这个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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