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迅&黄伟文:亲密炒饭关系(ZT非常有深度的访谈！)

黄伟文说，跟陈奕迅一开始已经是两条线独立运作∶交友、工作。从来没想过没预备把两条线交叠扭作一团。故事发展，两人工作 愈来愈投契交往愈来愈合拍，一个喜欢说话，另一个更喜欢永远没停说话，两人渐渐没开初的纯洁雪白，一起工作一起买衫一起音乐。他写词之馀还多了几页手绘公仔，他唱歌也暗地透露他的热暖心意；底牌陆续揭穿，已经不可以一个人独自失落也不可以一人独领风骚。於是去年Wyman一个人在台上首摘桂冠依然若有所失，今年一齐站在舞台上就是默默无语便已经万水千山纵横。  亲密拍档本来是当你想哭他已经肝肠寸断，当你感到青春枯萎他已经陪你秃头不举，当你想唱歌他已经给你介绍认识Paco，当你肚饿时他昨天已经预留隔夜饭准备葱花准备鲜蛋炒碟扬州炒饭。旁人说不该世界没变改，男儿浪漫未许互褪衬衣封杀交换唇印，只是明明绝配明明密友，未至於劳斯莱斯却何惧罪名埋没爱，总可以手挽手末路狂花，差点儿，难道不可以断背山！  J∶还记得第一次见对方的感觉是怎样的？  E∶真的忘记了在甚麼场合及时候遇见他，第一眼的感觉是，他不是一般人，会先留意他身上的衫，因为他的衣著很能表现他的character，不会随便跟外面的潮流。至於他的外表，可能他高大，经常向下望，加上不太爱笑，个样都恶、几寸，但寸并不代他不喜欢你，只不过cool了一点，这是我所讲的寸。  Y∶不如讲第一次比较多倾偈，当时我和徐濠荧在新光戏院，拍钱永强的<夜半两点钟>，那时候陈奕迅并不很忙，经常来探班，就开始倾起来，最深印象是他好喜欢说话。在此之前已有帮他写歌，其实他第一首plug song<时代曲>是我写的，还记得他自己唱demo，觉得很好听，那首歌他有份写，已经决定要好好对他。写一个新人的first plug，不应该写这个题材，如果他稍为唱得不够好，反而会累了他，都有博一博的成分。那首歌写於九七前，是关於那时代，对我来说，陈奕迅是一个时代终结的新人。这件事犀利的地方，是一个唱得这麼好的新人，在一个uncertain的环境下出世，都有他可歌可泣之处，所以够胆写这个题材。  J∶为何这张EP会有你们四个人(Eason、Wyman、Eric Kwok 及 Jerald)　包办的idea?  Y∶去年十一月，我们一班朋友去数码港睇马戏，Eason及Eric都有去。散场出来，我对他们讲了一句∶「Teamwork is beautiful ！」表演精采不是其中一个人好睇，而是大家合作令整件事好睇。那一秒钟，发现乐坛很久没有这样的合作，我讲这句话的一刻，相信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很想去做。就算你能打三十个空翻氶又如何？跳过对面时人家接不到，一样趺死。陈奕迅是有机会打三十个空翻的人，我们希望自己是接到他的那一个。不知道大家会否喜欢这张唱片，或能否在商业上成功，但自私一点，在制作过程已经觉得好正，若干年后，我会记得自己做过这张唱片。  J∶从那一刻或那一首歌起，与对方开始有拍档的感觉？  E∶从第一只碟开始，几乎每张碟他都有为我填词，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监制跟他倾歌词，私底下未有任何交往。直至<天佑爱人>，他写了<贝多芬与我>，觉得他写的歌词几正，之后合作的机会愈来愈多。但好奇怪，原来由<时代曲>开始，除了国语歌外，几乎每首由我写的歌，都由他填词，从一个习惯变成应该。当然，后来我都写过一首<同声一哭>，跟梅姐合唱，由林夕填词。直至那张碟，他负责所有歌词，我跟王双骏与他三个人经常开会，才开始有倾有讲，慢慢了解这个人内心多一些。  Y∶大约两、三张唱片后，有一首歌叫<那一夜有没有雪>，开始有种所谓partner感觉。其实不是有太多机会与歌手倾偈，在写这首歌之前，有机会和Eason倾了很久，解释一下为何要写这首歌。其实多年来的合作伙伴，会私底下约出来，与工作无关的，对我来说少之又少。   J∶拍档是否应该是朋友？  Y∶不一定，拍档做得成好朋友是bonus。因为出来工作不是为交朋结友，出来工作是为做到ｏ野，这是首要目标，做到朋友应该另外计数。奇怪的地方是，我和Eason都是爱说话的人，理论上是不能做朋友的，因为要争发言权，只会嫌大家。我不是很多朋友喜欢说话，或者我从来都不接受这些人入围，暗地裏会踢走他们。两个人能做朋友，其中一个原因是同一个人，有些特质在世界会被当成缺点，或者麻烦，偏偏你会觉得冇事。可能有半个世界无端端觉得陈奕迅很神忽，在我眼中，反而会奇怪其他人有这睇去。  J∶有没有想过为何大家会这样合拍？  E∶最初有其他填词人，例如林夕及周燿辉等也一样影响我。现在回看，原来阿Y写的词，我不知道他是否刻意，一直以来的<活跃症>、<冲口而出>，就似在讲我，<浮夸>都有一点，但我不至於喽罗吧，不知道几多是我，几多是他自己。(我都不是喽罗。)总之他的词特别有亲切感，可能这是性格问题，或许是缘分吧。那种空间是很私人的，很难用言语去表达这种精神上的交流。  Y∶大家都容纳到对方的任性，甚至盲目支持对方的silly dreams。正如林海峰的名句∶「朋友最美丽的地方，是大家拥有一段好朋友关系，双方可以同时运用自己的能力，互相帮忙，令整件事更圆满。」我想我会感觉歌手是甚縻人，写出相应题材。或者，我的能量，有时候是来自歌手的。  J∶合作了十年，最满意是那一首歌？  Y∶很难选择一首特别满意，他是个supermodel，你做甚麼他都会carry到，这是与他合作最过瘾的地方。就算他本来做不到，都会进化到唱到为止。陈奕迅会问这套是甚麼，为何这样设计， 应该怎样衬，所以看出来不会吓一跳。作为歌手，有很多内容需要某程度的人生阅历才唱得到，譬如<葡萄成熟时>是一个想到好耐的题材，但到某个地步的Eason才唱得到，所以攞出来。就像他刚出世，我已经买定五岁那一件衫，等待适当时候，早了攞出来只会衣不称身，但我知道终归用得著。作为合作伙伴有趣的地方，是看著对方长大，自己也同样成长。  J∶这麼多年来，最感动及最开心的一刻是那件事？  Y∶上年攞叱吒奖时，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攞，当时其中一个失落的地方，是陈奕迅不在场内，这是他唯一一年没有出现的。这令整件事不能圆满，因为我好想自己攞奖时，我的朋友能在同一个舞台上攞奖，大家在同一页历史上签了名，这是很有意义的。结果那一晚，他们去了庆功，我和阿徐去了食ｏ野，之后到我屋企坐，半夜两、三点，他打电话找阿徐，她提议Eason上来，因为他在庆功宴不停做访问，没有食ｏ野，问我屋企有没有ｏ野食。结果，当他上到来打开门一刻，我正在炒饭给他，并问他∶「系咪好精神分裂呢？」 我们对上一次见大家是叱吒舞台上，下一次见是在现实生活。能够有这样一个工作拍档，有舞台那一幕难，但不是好难，同时有厨房那一幕，才是最难。  J∶作为朋友或拍档，多少会互相影响，你们之间是甚麼？  Y∶我对他影响最大，应该是近两年他好喜欢买衫，行街买衫变成他有兴趣的活动。这几年和Eason去了 两、三次旅行，以前出去行街担心他会闷，但上年新年去日本，我和阿徐说我们输给陈奕迅，竟然是他买得最多衫，这是我们意想不到的结局。  E∶以前我好懒、好憎试衫，觉得好麻烦，即使身边那个人影响都没有这麼大，有时隔了一重，由一个相对陌生的人开口，反而更易受影响。  Y∶因为屋企人话是没有用的，要friend出声才有用。在这些小事上，屋企人结果是闹交，因为朋友是一种闹不到交的关系。  J∶为何朋友会嗌不成交？  Y∶有很多交是情侣或者家人才嗌得成，朋友美丽的地方，就是跳过一些情侣或家人会闹的交。  E∶有时候，明知对方不想听某些说话，譬如阿徐对我说∶「你肥o左。」我就会很肉紧还火∶「我够知啦！」如果是阿Y讲，虽然是同一句说话，但换了身份及语气，就会较易接受。由他把口讲，会达到阿徐想要的效果，所以Wyman 也扮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 J∶成了好友，对工作上拍档有那些影响？  E∶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人因为锡我，所以填一些好词给我，只觉得有些不同。到后期慢慢build up 到一个关系，开始发觉到他会写好的东西给我，大家都有期望，不想令对方失望，再俾多少少心机，我唱好他的词，他又写好我的歌。反而我近期试过将两条线结合，譬如在私人聚会讲公事，发觉不太好，那种感觉怪怪的，还是公还公，私还私较好。  Y∶就算后来没有变成朋友，纯粹拍档关系，合作了十年，也应该有点默契。记得头两、三张唱片的陈奕迅，中文不是好叻，有时会不明白我写甚麼，需要花点时间解话。慢慢地，他开始发现明白歌词去唱更好玩，便会沉迷收到歌词，咀嚼完才唱。我们在拍档及朋友方面，从来都是两条线，缺少任何一条线，单独一条依然能够成立。如果我没有和他交过朋友，我仍会很喜欢和这个人拍档;在工作上从未合作，我也会乐於和他做朋友。  J∶从那时或那一张唱片开始，会咀嚼歌词的意思？  E∶以前我对歌词没有太大感觉，觉得字好复杂，但他写了<时代曲>那句「好想唱一阙歌，叫你认清楚我」，跟那时唱片公司为我创作那句「这个年代再没有这样的声音」的标语好匹配，好似好劲o甘，哈哈哈哈，唔会好娘，令我成功make a statement。到后来，那是一张好满意的大碟，音乐上，歌词上，编曲等各方面都很完整，不够上一张好卖是个遗憾，我会觉得别人唔识货，o徒晒，个人来说十分充实，自此开始变成一个较lyrical的人。在这一张唱片，阿Y除了写歌词，每一首歌都会有一至三页纸或图画去讲故事，那份附件好好睇，令我对每首歌有更深感受。  J∶是否每首歌词都会有附件？  Y∶不如o甘讲，有一些歌手是写了都没有用，没有兴趣的，难得他会用心睇我的情信，自然有兴趣继续写，否则写来只会浪费心机。讲起也算奇迹，他是从来未改过我一粒歌词的歌手，也是唯一一个，这种信任是动力。  J∶有没有想过自己填词？  E∶其实<浮夸>的前身是我写的，他好鼓励我，但实在没有时间，那时我开始写chorus。内容是讲我入行以来的不满。之后我给阿徐睇，她叫我不如俾阿Y写，不要浪费这个古仔。听到她这样说很沮丧，后来我转移目标，开始写一首包办曲词的歌，内容关於我个女，那种节奏、语气会更近似我怎样说话，这次一定不会假手於人。  J∶过去十年，如果没有对方，陈奕迅/黄伟文会有甚麼不同？  E∶真的很难想像，因为陈奕迅未试过没有Wyman。人是会互相影响的，我相信影响不单在填词方面，大家做了朋友。有更多出街食饭的接触机会，他说话的语气都会影响我，如果没有他，可能我会有另外一种方法及语气说话。我绝对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我都会影响他。能够与他做到好朋友，某程度上是我的另一半和他倾得埋，有共同话题、嗜好，关系自然更加融洽。在写词方面，可能很多人认识陈奕迅是<与我常在>及<伤信>，但对我来说，<时代曲>是第一首和自己想法贴近的歌。  Y∶有些东西会从未做过，因为找不到适合的人做，会有很多破璃鞋而没有Cinderella，出现一批无人认领的玻璃鞋，甚至没有机会去吹这些玻璃鞋，因为明知没有market。庆幸有Eason，才有<两名男子街头相遇>、<人工智能> 等这些需要精神分裂及演戏的歌词，基本上整个<大开眼界>三部曲，如果不是陈奕迅，我也不知道有谁可以唱。遇上这个supermodel，令我的创作过程更加圆满，使我甘心、眼闭，否则会有些事情我一直想做，但没有机会做。  J∶在你们心目中，哪一对拍档称得上最佳拍档？  Y∶有很多拍档，我不清楚他们每人做了几多，例如 那两个人，我不知道他们谁是挂名，或者如何分工。E∶在我长大的年代，一定会想起许冠杰同麦嘉，「我o地系最佳拍档」！至於乐坛拍档，近期来说，应该是李克勤跟容袓儿，他们唱歌的感觉像同一间学校出来。另外，苏永康同彭家丽都几合拍，哈哈哈哈，「从不喜欢孤单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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