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看第一案：偶像

发布时间：2024-12-12 12:19

看”偶像之死“案，尤其看到小蛋壳穿婚纱的造型，有一种破次元壁的感觉，有种微妙的、怪怪的感觉。

因为我这几天正在刷上周六深圳多见一次演唱会上的白衣加白色头纱造型，并且转发给了一位小伙伴，供她参考。这位同学的本命算是我的墙头，而我的本命则是她的墙头。自从我告诉她我在1005南京场看到了颇多穿婚纱的小炭火，启发了她，她说如果有下一次，她要穿婚纱去参加她本命的演唱会。

所以在开始，我有点担心案情会不会最后落在所谓“理智追星“上，非要”教育“一下追星的粉丝。如果是这样，”正确“固然正确，但却无趣。

结果竟然相当发人深省，还具有某种开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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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粉丝关系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几年前有学者称为“虚拟亲密关系“或者”拟态亲密关系“。

“虚拟“二字，把这个关系落脚在一种幻象上，似乎一切只是商业性”人设“的营造，还有粉丝非理性的情感投射。

如果偶像之死案真的就是粉丝被单向利用，就成了对上述说法的佐证，这就太确定性了。剧中沈翊刺激小蛋壳的话，就是这个逻辑——这个层面的逻辑是存在的，但不仅仅是这个层面。

而剧中则展现了某种真实的人和人之间的互动和感情。陈勤对小蛋壳自残行为的关心和担心，还有小蛋壳对陈勤被霸凌的同情。至于最后导致留下证据的那一吻，确实可以作为某种真实而非虚拟的人际关系的证明——尽管那不一定是狭义上的男女之情。

但可悲可叹也就在于此。因为这个真实，导致了一个不可逆的、悲剧性的结局。

而无论如何，无论是剧中变成同案犯的两人的关系，还是现实生活中我观察和体验到的明星-观众、偶像-粉丝关系，似乎都不是“虚拟“二字可以完全概括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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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给一个命名，我想称之为“职业限定性亲密关系“。

多年前我有机会采访一位业内专家，他说咨询关系是一种特殊的人际关系：在咨询室里面是最亲密的关系，来访者可以和你谈他最隐秘的心事；而出了咨询室则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时我还没有做过咨询，只是对做咨询充满好奇。多年过去我确实体会到了他的话的含义。咨询关系确实是一种职业限定性的亲密关系。不仅来访者给予了我令我深感荣幸的信任，我也可以说，在咨询的时段里，我是爱我的来访者的（当然，这里说的爱是一种广义的爱）。

心理学家温尼克特说过“从来没有婴儿这回事“，也就是没有母亲就没有婴儿。这话反过来也成立，没有婴儿就没有母亲，母亲也是被孩子所造就的。在职业关系中也如此，没有学生就没有老师，没有观众、粉丝也就没有明星、偶像，就像没有来访者也就没有心理咨询师一样。

所以我相信，不是每一个明星和偶像都是仅仅是扮演一个职业角色而不付出真心。优秀的艺人之所以优秀，不仅是因为专业水准，也是因为他们在这份职业里付出了真心。是这种特殊的爱让这份关系可以不虚拟。就像白衣和头纱所代表的承诺，既可以是粉丝对偶像的，也可以是偶像对粉丝的。

而这种职业限定性的亲密关系，则是被职业化的设置所保护的。就像我们在咨询中要坚持伦理设置一样，突破设置，不仅不专业，而且会有潜在的风险。

而对健康的偶像-粉丝关系，社会已有某种共识。比如，私生行为就被普遍厌恶，因为这类行为对应着对边界的侵犯，而没有边界也可以看作人格发展程度较低的表现。偶像私联粉丝也类似，也是对某种边界的侵犯。所以当剧情发展到陈勤和小蛋壳私下联系，弹幕上都是震惊的。

而尽管陈勤在对待小蛋壳时付出了某种程度的真心，但他还是突破了一些不应突破的边界。偶像-粉丝关系是一种天然的不对等的关系，就像师生关系、咨访关系一样。陈勤选择小蛋壳作为倾诉对象，固然源于他自身处境的可悯之处，可依然是对他自己艺人身份、偶像身份的一种滥用。

而就像咨询伦理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复杂情况和挑战，偶像-粉丝间的伦理又该如何限定？当像剧中所展现的那样，两个人已经在三次元的现实生活发生交集，产生某种情感共鸣，又该如何在现实的人际交往中不发生影响力的滥用，如何让这种特殊的双向奔赴不会变成共同沉沦？我想这个剧情提出的问题会比它回答的更多，而这正是这部剧耐人寻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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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说一点，咨询工作中，咨询师需要具有某些自我保护的能力。就像前面说的那位专家，曾向我展示了他的咨询室，说：“我在这里只做咨询，关了门我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关在里面了。” 而明星、偶像面对万千宠爱与期待，又该如何保持自己作为一个个体内心的平和与完整，似乎也是一个不好回答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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